灰灰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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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7/14 0:58:00

以前,一提美味,人们脑子里往往浮现出的画面是大饭店里的丰盛酒席。而现在,再提美味,人们向往的则是春天乡村地里的各种野菜,那可是城里人餐桌上的稀有菜肴,是名副其实的一道“美味”。

春天的乡村,是富有的地方;乡村的春天,是一个有滋有味的季节。乡村能吃到的“美味”野菜贯穿整个春天,于是,每年的乡村春天,人们就会有事做了。

乡村的“美味野菜”有地上出的,有树上长的。地上出现的野菜有:白蒿苗、荠菜、面条棵儿、灰灰菜……树上长的有:柳絮、榆钱、槐花……一进二月,乡村的田野里就热闹起来了,“菜”要争宠喽。

一场春雨,几声春雷,在暖风的吹拂下,世间万物也就苏醒过来了,尤其是草啦、芽啦,更是早早地悄悄地探出了头。由此,人们品尝美味的时刻就一一来临了。

首先,是白蒿苗,药效对肝脏保健最好。苗棵儿较小时,叫茵陈,可以泡水喝。慢慢长大了,或做蒸菜,或焯水凉拌,或煮汤时放入等,都好吃。其他野菜的做法、吃法亦大同小异,只是它们生长的时间依次往后推。

前些年,周日时候,风和日丽,阳光灿灿,我们就会带着孩子去地里挖野菜。在小路边,在河沿处,在沙岗上,在空白地……

细心地寻找,每找到一课嫩苗苗,我们都会兴奋地欢笑起来,在如同去游玩中,也就教会孩子们认识了各种野菜的形状、生长地方,每每这时,我都能尽情地享受到女作家张洁描写挖荠菜时的快乐,那种抬头看鸟、看白云、低头找菜、挖菜的自由自在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。等洗净做熟一番精心调制,端上餐桌,我们就更快乐了。大人吃的是美味,孩子们吃的则是参与其中的乐趣呀!

其次,是面条棵儿,也许是叶片的形状细细长长,像面条样子,所以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。这种野菜生长在麦田里,小时候,不打药,可以拔来食用,现在,只能在空白地里寻找了。面条棵儿很好吃,除了做蒸菜、焯水凉拌,还可做汤、包饺子吃,是人们吃的时间最长、吃的时间次数最多的一种野菜了。网上查询得知,这种野菜具有润肺止咳、凉血止血的功效,药食两用,怪不得人们喜欢多吃它呢。

至于灰灰菜,做卷子最好吃,放汤里也不错。印象中,刚出锅的宣软的菜卷子,蘸着醋酱油香油调制的蒜汁,要多好吃就有多好吃,美味呀!

三月来临,柳絮就冒出了芽芽,长长的枝条随风飘舞,“碧玉妆成一树高”了。现在,看的是美景,小时候,我们盼的却是捋柳芽、吃柳芽,填饱肚子。那时的孩子,不论男女,都会上树。一到下午放学或星期天,左邻右舍的孩子就会结伴去村外路边的柳树上收获柳芽,个个利索的如同猴子,蹭蹭上去,骑坐在树杈上,左右手开工,一把一把的芽芽就进入斜挎在肩上的布包里了,不一会儿,包包就鼓起来了。在你喊我应中,再做上一个柳笛,呜呜哇哇的吹上一阵,清脆的笑声能传出很远很远……

吃过了柳絮,就该吃榆钱和槐花了,榆树高大,槐树有刺,所以,就得由大人来完成采摘任务了。在院子里,在沙岗上,大人在树上面,用钩子折下毛嘟嘟绿莹莹的榆钱枝或者一串串白花花的槐花枝,孩子就在下面拾起,小心的取下食用部分。捋榆钱或槐花时,还会不时的把圆钱钱和花串串放进口中,细细嚼,用心感受那一份淡淡的甜味,那就相当于是那个时代孩子们的零食了。

小时候,缺吃少穿的,青黄不接的二月三月,更是没有青菜,天天都是咸菜下饭,吃的人人上火。因此,春天的野菜就成了主打菜,家家碗里都是一样的野苗苗棵,青青的,颜色好看,却也非常好吃,至今,我都忘不了那种味道。七八十年代的春天,都是忙碌的春天,也都是美好的春天。

九十年代以后,野菜渐渐退出了人们的饭碗。清苦的日子一去不返了。即使还去薅野苗苗,也是喂猪羊鸡兔,一般人都不吃了。再后来,我们这里的沙岗由于土地开发都被推平了,长野菜的地方也很少很少了,麦田里又都打药,慢慢地,也就没人去找寻了。野菜,一下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,吃野菜的时代,也就成了中老年人的历史记忆。

二零一零年之后,人们的生活条件越发的好了,种收都是机械化,打药还有无人机,地里的粮食价钱提高,种地国家还有补贴,农民脸上笑开了花。上班人员的工资也翻翻了,早由几百块钱变成几千块钱了,不仅买得起车了,也都还在城里买得起房子了,上班族脸上也全都笑开了花。

如今,人们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了,平时都是大肉饺子常常吃,吃得多了,反倒又想起了野菜。一到春天,又见薅野菜人们的身影了。每每见谁家的碗中或是蒸菜,或是凉拌菜,经过的人就会大声说道:“婶子,又吃稀罕了!”“哎,白蒿蒸菜,真好吃,吃点吧!”“不吃不吃,回家也让俺那口子蒸回吃,哈哈哈……”春天,采摘来的柳芽槐花,焯水晾干后,会留一部分存放在冰箱冷冻室里。冬天里,来了贵客才拿出来招待,用温水化开,清香依旧,客人就止不住啧啧称赞好吃,物依稀为贵嘛,主人就会倍感有面子。说起来很是有趣,有一次,到一家大饭店去吃饭,竟然看见好几张桌子上都有乡村的野菜——面条棵儿,还有一大盘高粱馍黄面馍及菜馍,看那些人的穿戴,应该还是有钱人呢,不由得在心里感叹:粗粮、野菜竟然也有了今天的金贵。还有一次,在城里生活超市的菜架上,我看到的面条棵儿和灰灰菜,干干净净的,标价竟然两块多,买的人还接连不断,野菜还真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了。这几年,地多了,树少了,想吃各种野菜,还真得去到处找一找呢。野菜,如今,还真是不能轻易吃到了呢。

社会的发展,时代的变迁,世事的沧桑变换,让我们的吃穿住行用越来越丰富丰盛。记忆中的贫穷年代真正的消失了。

每每坐在餐桌前,我都会想起那些吃过的野菜。穷时代曾经的主打菜,时至今日,摇身变成了一道道餐桌上的“美味菜”。一旦又吃到了它们,我就从心里感到亲切和幸福,我愿意将这种亲切和幸福一直持续下去……

野菜,乡村的“美味菜”今天真正变成城市的美味食材了!

春天已来临了,我们又将要开启品尝美味之旅喽……

这个春天,以后的春天,都只会越来越美丽,越来越美好了吧!

作者简介:李文华,网名,平凡。延津县马庄乡宋庄小学教师,喜爱读书、写作、音乐、运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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