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散文童年的苦与乐 [复制链接]

文/何雅贤

人都说童年是金色的，是迷人的，是快乐的，也是无忧无虑的。可我的童年是灰色中夹杂着金色，是快乐与忧伤交织的岁月。

因为学习不好给我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影。我尝尽了家长不疼老师不爱的辛酸。妈妈基本上放弃了我，老师经常因为我不完成作业和考试成绩差而责难我。

大概是太过于难过了，我相当叛逆，就像一匹小野马尽情地驰骋在大自然的沃野，以宣泄我的不满，却也从中品尝到了快乐与自由自在。我经常自己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上山采野果，那时候还没开始封山，不像现在山林被护林员像孩子一样地呵护，而且对孩子来说去野外是一项危险的活动，孩子的世界已经远离了大山。

山上长着茂密的山丁子，一到秋天，山丁子挂满枝头，红艳艳的像一颗颗红宝石，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。那时候头脑中虽然还没有环保意识，但看到满树晶莹的果子，真是馋涎欲滴而又惹人喜爱，我小心翼翼地采摘果实，好像把树弄疼了，以后他就不会再馈赠给我如此丰盛的美味。

采了满满一筐，我满心欢喜地往家赶，山间的小路很寂静，泛*的山坡上偶然会看到孤零零的坟茔，我立刻觉得毛骨悚然，脚下使足了劲，好像要给自行车安上翅膀一样飞速地向前行驶。一不小心，自行车的前轮压到了一块小石头上，自行车一歪，连人带车摔倒在山路上，左手被山石划破了，血乎乎的，我顾不上疼，顾不上捡拾散落到地上的果子，便惊慌失措地爬起来，驮上剩余的果子飞一般地逃命，生怕死人会变成妖魔*怪从后面向我扑过来。我的左手现在还留下了一道疤痕，那是小时候顽劣的痕迹。

小时候留下我的脚印的还有河边，我经常去道南八道街大桥底下的小河里蹚河，小河常年哗哗地流着，像唱着一首无忧的歌，河边水流清浅，我光着脚丫，挽起裤腿快活地趟来趟去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，我却浑然不觉，依旧玩得很开心。有时候，我会弯腰寻找被水冲刷得光滑细腻的石头，也会搬起大石头寻找里面藏着的龙虾，那龙吓油黑透亮，外壳十分坚硬，我用手捏住它，它便张牙舞爪使劲地挣扎，那可怕的样子足以让稍微胆小一点的人退缩，从而失手扔掉它们，它们才可以逃生。而我是不怕龙虾的，所以它们的计谋在我这里难以得逞。

由于家里人口多，所以，妈妈养猪、养鸡、养兔子以贴补家用。我一放了学，把书包往炕上一扔就钻进了我家的菜园里，用三尺子挖蚯蚓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，看着蚯蚓在瓶子里互相纠缠一团，我的身上就像爬满了鸡皮疙瘩。等蚯蚓快装满一瓶子了，我便把它们拿给小鸡吃，看到鸡在欢快地啄食蚯蚓吃，我也觉得酣畅淋漓。那时候不知道蚯蚓是庄稼的宝，有它在可以疏松土壤，防止土地板结。如果知道这些知识，我也就不会这么做了，起码不会对土地进行地毯式地搜索了。从这可以看出，没有知识是可怕的。

我经常做的事还有给兔子、猪采草。园子里靠杖子边上有一些长长的麦草，可以采给兔子吃，而灰灰菜、车前子、猪牙草则用来喂猪了。园子里的菜毕竟少，不够这些动物吃，我便骑上自行车去两三里地的野外采野菜。采完的菜装进麻袋或者丝袋子里，用绳子捆扎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运回来。

由于自行车的后面有重物的关系，我骑自行车不再像来时那么的悠闲自在，我有些把持不住自行车的车把，车把便扭扭歪歪，好不容易把菜驮回了家，便赶紧把袋子里的菜倒出来，码放在干净的地方晾晒。经过一路颠簸，菜已经被捂热了，如果再继续在袋子里捂着，菜便马上会烂掉。我拿了一把麦草乐滋滋地给兔子吃，看到小兔子用它那三瓣嘴细细地津津有味地咀嚼，我也很开心，一路的劳累就已经烟消云散了。

除此之外，我还爱到母亲工作的地方玩。母亲是师范毕业生，跟着父亲千里迢迢来到东北生活而丢了工作，只能打零工，有的时候替人看一堆准备装土豆的草袋子，或者是看牛过冬要吃的青草，还有的时候是替人打更。

母亲看草袋子的时候，我便找了一群小朋友去草袋子上玩捉迷藏。伙伴们在草袋子上连跑带跳，我们钻进草袋子的缝隙里很难被找到。玩累了，大家便躺在草袋子上休息，素面朝天，看天上的白云变换着不同的样子，我那时想如果我能像孙悟空一样，一个跟斗翻到云朵上，然后腾云驾雾游历大江南北，饱览山川秀色，自由自在岂不快哉！

除了快乐，我的童年还显得有些可怜。冬天，母亲给人打更，在莽莽苍苍的旷野，只有一栋孤零零的十多平米的小房子，却被母亲烧得热乎乎的。有时候中午，母亲回家做饭，我和姐姐便在这里留守。火落下去了，屋子里渐渐地凉了，然后，我们便感到冷。

我和姐姐相拥着趴在窗前等着母亲来。窗户上结了一层霜花，霜花像树像花又像陡峭的山峰。我用嘴中的热气哈出了一块透明洁净的圆，透过这个圆往外望，外面白雪皑皑，一眼望不到边，我们好像孤独地飘荡在茫茫大海中的一艘小船上，即使是大声地呼喊，也不会有人听见。

我们已经是饥肠辘辘了，又冷又饿的我们望眼欲穿，希望雪路的尽头母亲的身影快点出现。

终于母亲来了，带来了我们的食物，我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，母亲则捅炉子掏灰重新生火，不一会儿，火炉就燃起来了，屋子里也很快热了起来。

听姐姐们讲，小时候爸爸妈妈忙，我们都是大的看小的，我是在大姐的背上长大的。大姐总是背着我走东窜西，我要是哭了，就塞给我一块干馒头让我啃着吃。

除了疯玩可怜之外，我也有自己的乐趣。从小我就是个小书迷，自己家的书我都看尽了，便到处借书看。我经常在自家的仓库里看书，那里静悄悄的，没有人打扰我，我沉浸在书所描写的情境中忘了时间也忘了周遭。母亲到仓库里收煤看到我吓了一跳，看我在看闲书便叨唠我让我好好学习，不要净看些没用的书。我便赶紧收好书跑出了仓库。

晚上大家都睡了，我便打开手电筒偷偷地看书，由于看得太晚了，第二天上课我便总是打瞌睡，为此又常被老师骂，可我还是痴心不改，依旧嗜书如命。也正是这些书让我在孤单苦痛中获得了许多乐趣。

我的童年是多姿多彩的，是与众不同的，是上天赐给我的特别的礼物。那份快乐、自由里散发着淡淡的忧伤，烙印在我的脑海中的一个个鲜活的段落丰富了我的人生，让我难以忘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