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著名荨麻疹医院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jc/210410/8833326.html邂逅“桃花源”
文/赵生林
——在“”修路的日子里
上个世纪80年代末，我在黑水峪修筑“”战备公路的时候，驻地望长沟（距离山口约五十多华里），那里山高沟深，少有人家。但是，一个偶尔的原因，我撞进了山坳里一个神秘的村落——一个实实在在的“桃花源”村，一个比陶渊明笔下的“桃花源”还要美丽的桃花源村！
那时候，工地的面粉完了，要我们出山去背；蔬菜供应不上，有时要我们就地解决。深山里的沟多、坡多、荒地多，野菜遍地是。记得有一次发生了菜荒，炊事员就抓了个“虚差”（随便找了个人），让我去挖野菜。这一次挖菜，还真让我大开了眼界！
挖野菜没个准地方。开始的时候，只是胡乱找，后来我爬上了一个山峁，发现那里别有洞天！
这是一块罕见的山中平川，十多亩地大的一块平川！这块平川就在我们的头顶（我们的工棚）上方不远处，可我们却全然不知。更奇的是，这片地沙石很少，几乎全是*土地，跟北方的*土高原差不多。
在深山里，地广人稀，土地种一年歇一年，这片地一定是撂荒地，连一苗庄稼都没长，地里到处都是灰灰菜。在春天，这种菜是野味中的上品：好做，也好吃。只需在开水锅中稍微煮一下就熟了；然后捞出，放在凉水盆里稍置片刻，去掉硝气，切成节节;放点盐，倒上醋，撒上五香粉，捣几瓣子大蒜，蘸点儿油波辣子面儿（油是珍稀物，我们每人每月只分配二两油，所以只能滴点儿）。那味儿，你就别提有多香了！直到现在，一想起来，就流口水！大家曾经戏谑地说，那简直就是“国宴”上的佳肴！
满地里的灰灰菜，长得黑油油的，胖嘟嘟的，杆嫩叶肥，不大工夫，我就掐了一蛇皮袋子。望望太阳，这时候才半晌午。我忙里偷闲，继续向深处走去，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样子。
走了不远，就走出了地畔，就在这时，我的眼前忽然跃出一幅奇异的景观：现实生活中的桃花源！
那是一个幽深的山坳，说是山坳，却好似一马平川。一条小河，从山坳的深处向这边流来（此后我才知道，我们驻地的用水，是从这里流去的）。这道平川比较的平，所以水流不是很急。小河流的一边，是幽幽的谷地，低低的河岸，灌木丛生，马莲花的长长的叶子一簇一簇的；再远些，是屏障似的座座青山。
小河流的另一边，自远而近，几户人家，都是独家小屋。房子傍河而建，没有篱笆，没有围墙。有几个老人，靠着树，噙着大烟锅，悠然的吐着烟圈儿；一边的老妈子，一边择菜，一边说些什么。看那情景还真有点“茅檐低小，溪上青青草。醉里吴音相媚好，白发谁家翁媪……”的诗情画意，挺有意思的。
几个村姑在洗衣服，她们一边揉搓，一边用棒槌硾着。用的不是洗衣粉和肥皂，是刚从皂荚树上采来的皂角——那皂角肥嘟嘟的，全是泡沫儿；几只小鸭（也许是小鹅），在水池里荡悠。望得见远些的地方，还有许多稀稀疏疏的人家。雾淡淡的，远处模糊；那些房呀，树呀，山呀，水呀，都好像飘渺的仙台楼阁！
我有一种感觉：一种“暧暧远人村，依依墟里烟”的感觉；我有一种宁静：一种“邻国相望，鸡犬之声相闻”宁静。
这儿的人，似乎与世隔绝，似乎和外边的世界“老死不相往来”；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王国，独立的世界。
他们门前的流水，是半山腰上的瀑布淌下来的。烧水做饭的时候，用葫芦瓢舀出，直接倒进锅里，用多少舀多少，顿顿饭都用鲜水。
用的菜更方便：要做饭了，就到门前的坡地上，随便揪一些卡塔叶，采一把灰灰菜，掐一撮子荠菜，割点野韭菜，想吃什么，就弄什么。然后在门前的流水中淘一淘，洗一洗，放进锅里一炒，倒点自制的棉籽油，加一把火，香喷喷的菜就端上来了！
至于烧火用的柴火，就更不值得一提了：俯拾皆是，遍地都有。出门就是大森林，枯死的，倒掉的大树小树到处是，不用斧头、砍刀，随便捡，要多少就捡多少！
调饭调菜用的调料（农村人叫“调和”）更不是什么问题：坡地上到处长着葵香、花椒；*土坡上的芝麻、大蒜到处是；人家的房前屋后，火红火红的辣椒串儿，挂得满满的。
至于洗衣服，上文说过：河边、渠岸，到处长着皂荚树，随手一摘，就是一大把。那肥嘟嘟的皂荚，泡沫多得很，去污彻底，环保低碳，无污染，对人体连一点伤害都没有。
粮食加工，磨粉磨面，也方便：他们家的门前，有大石臼（他们叫兑窝）。要磨面了，就把粮食放进兑窝，用兑石捣一捣，再用面罗一筛，白细白细的面粉就出来了。虽然费事些，比不上山外的电磨子快，比不上机械化简单，然而他们，有的是时间，有的是悠闲。
这件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，我每每想起，便念念不忘：那地方现在怎么样了？公路已经修通多年了，那里的人们是不是迁出大山了？那地方还有人住吗？很可惜，今生今世，我也许再也没有有机会去那里了。
配图：来自网络
作者：赵生林，网名“林中小屋”，终南镇豆村人，草根文人，退休后从事乡土文学写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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