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灰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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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懂荠菜花,春色开谁家若要春留住,荷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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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春三月,正是踏春、赏花、挖野菜的好时节。

在北方,早春,人们能够挖到的野菜,多半以荠菜居多,其它的野菜,如灰灰菜、馍馍柳、苋菜、马蜂菜(学名马齿苋)等,都要比荠菜生长得晚。

其实,荠菜很卑微!荠菜不仅长得体形小,而且颜色淡,除了有淡淡的青草的气息,几乎没有香气。而且,荠菜生长得还比较快,一般几天的工夫,大多数荠菜就要见老。另外,荠菜的生存空间还太少而狭促,因为,荠菜虽然其貌不扬,可是它们往往非良家土地不生!一般需要生长在田畦、地垄这些肥沃的地方,或闲置、空旷的土地!所以,荠菜的生存,充满了艰辛和艰难。

荠菜花,更卑微!荠菜花,比袁枚诗中的苔花,高贵不到哪儿去。一般荠菜一旦开出细屑的花,往往令人们生厌!因为,荠菜花一开,就意味着这棵荠菜不能食用,只是一般的野草了,而且它的花,多为淡白,淡而无香,很不起眼。

荠菜和荠菜花的卑微,可想而知。

荠菜和荠菜花到底卑微到什么程度。大凡挖过荠菜花的人,才会明白。

荠菜和荠菜花的卑微,我小的时候,就已经有了深深的感触。

那时候,我们就很难吃到荠菜。不是因为穷人多,大家会争着抢着挖荠菜,而是因为,荠菜生长的几率实在太小,田里几乎没有荠菜生存的空间。

那大概是几十年前的事了,还是人民公社的时候。当时,土地的产量,都很低,而社员们,又都很勤劳!

记得,春天,每天早晨的六点多钟,生产队长,就一定会拼命地吹集合的哨子,或声嘶力竭地喊叫“上工啦”或“干活啦”。然后,社员们就三三两两、拖拖拉拉去上工。大概七点来钟,队长考过勤,几十口社员,便一行排开,就按照地垄,开始锄草、耧地。

锄耧的地,包括麦地,和预留的秧地瓜和种棉花的地。只要不耕地、种地,不管种了地还是没种的地,都要反复锄和耧!反正,每天吹哨、集合、点名、考勤、划公分,天天不能有空闲,土地也不能荒一分!

种和不种的地,队里就那点儿。所以,除了下雨、浇地的时间,所有的野菜、野草,基本上没有生长的空间和时间。

凡是,队里不统一组织锄草的地方,那就是真正的野地。而那些地方,荠菜花、灰灰菜、馍馍柳、苋菜、马蜂菜(学名马齿苋)等野菜,却又很难生长。不是因为贫瘠,就是因为真正的野草,生命力比这些野菜旺盛得多。这些地方生长起来的,往往只适合牛羊骡马吃了,人,就别再想插嘴。

那些年就那样过去了。如今,每到阳春三月,我们很容易到田野里挖到点荠菜了,而且,还可以随时到菜市场买到一些。

但,这并不代表荠菜生长得多容易!如今的荠菜生长得多了些,只是因为,我们的农业科技发展了,我们留置的调节空地,多了一些。另外,每年早春,各地不会大面积地人工去锄草或喷洒除草剂,这也让一些野草、野菜,有了生长窗口期。

不管怎样,如今的我们,反而能够吃到更多一点的荠菜了。

其实,荠菜,自古就没有淡出人们的生活。而荠菜一旦开花,就成野草,就成废物。所以,荠菜花一直不受人们待见。

那么,荠菜花,是从什么时候,开始金贵起来的?我觉得,大概还是从辛弃疾那里开始的!

辛弃疾曾经写过一首叫《鹧鸪天》的词:“陌上柔条初破芽。东邻蚕种已生些。平冈细草鸣黄犊,斜日寒林点暮鸦。山远近,路横斜。青旗沽酒有人家。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”

其实辛弃疾的这首词,写得很伤感,也很悲催,很无奈。“陌上柔条初破芽”,“平冈细草鸣黄犊”,这原本是一派春光融融泄泄的繁盛景象!然而,就在莺歌燕舞的美色中,词人似乎心情很郁闷,似乎牵挂的是“遥远、横斜的山路”,看到的却是“斜日寒林点暮鸦”这类萧瑟的景象。暮气浓重,春寒料峭,这似乎是出自节令原因。可是,词人却又说“城中桃李愁风雨”!这,就有点说不过去!本来现在“满城春色宫墙柳”,“春雨贵如油”,“人间最美桃花雨”,遇到的是开心的事、艳丽的景,可是,词人却说“城中愁”!这就意味着,城中人,是“意中人”“愁中人”“苦中人”,心中无生气,自然眼中无春色!

相反,老百姓虽然看不到城中的桃李花,但是,身心自由,心情愉悦,即使看到的是卑微的菜花、野花,也感觉是满眼的春色!所以,就感觉,卑微的荠菜花,也无比可爱!那么,“春在溪头荠菜花”,就富有了很浓的质朴诗意!

当然,“春在溪头荠菜花”,那就意味“城中桃李不是春”!那么,“春在溪头荠菜花”,就是“春在野”“春在民”“春在凡”的意思!这在一定程度上,可以看出辛弃疾对权贵的厌弃和不满,对返璞归真的赞叹和向往了。

由此看来,“春在溪头荠菜花”,是一种很淳朴的心境!如果食不甘味,即使“红杏枝头春意闹”,也会“万紫千红不是春”!

所以,我们应该明白,只要是心情平静、平淡,即使再普普通通的荠菜花,也会让我们赏心悦目,心旷神怡,心满意足,也让我们感到春意浓浓,春光无限,乐趣无穷!

如此,卑微的荠菜,淡淡的荠菜花,就会成为我们生活的点缀,就会成为我们生活的风向标,就会成折射我们生活的幸福指数!

那么,就让我们抽点时间,到田野里,去采挖几株荠菜,细细品品微微的草香,静静欣赏一下淡淡的荠菜花。

“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”,“荠菜花虽淡,已经报春来”!

就让我们走进春天,却亲近大自然,去品味大自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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