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癜风立足北京服务全国 http://pf.39.net/bdfyy/乌力波，文学梦工场第期
新
季
即
刻
启
程
-NO.01-
半碗白米饭的牵挂
文/施永杰
苏莲做好饭菜，从碗架里拿出大楼碗（一种灰白色的粗陶碗，能有一般饭碗容量的二倍）用锅铲子往碗里铲白米干饭，铲满了按按还往里铲，按瓷实了，用铁勺子在上面浇了一层葱花鸡蛋汤，端起来往稻场里去。
妈——还没进到场里，苏莲就高声喊。家里的米快吃完了，场里在晒稻谷，明天要去街上打米房打米，婆婆在看场。妈，你回去吃饭吧，不用来了，我这一碗饭就够了。
她看到婆婆进了村口一会儿，就端着饭碗走到稻场前边的两间茅草房前喊，小何！大侄媳妇，我来啦！小何赶忙从屋里迎了出来，黑红粗糙的脸上绽出了些许疲倦、饥饿的笑容，说，啊，是我老苏新婶呀。小何叫何叶，其实比苏莲还大二十多岁。这个村对女人称呼的习惯是，女人刚嫁来时，称她姓氏，第一个在她姓氏前加“老”或“小”，“老”和“小”就会跟她一辈子的，比如“老王”或“小李”，哪怕老王才20岁、小李已经70岁了也一样称“老”或“小”。
进了屋，苏莲把一碗白米饭放到案板桌上，问，我大侄子呢？何叶没好气地说，谁知道人家又浪哪儿去啦？苏莲说，你俩又在较劲？小何答，寡妇又喊她家来打牌去了。苏莲说，啊......我给你盛碗白米饭,你快趁热吃吧。
前天在大麦田里拔蒿子，苏莲看她体力非常不济——过去俗话：大麦*梢肚子叫——问她情况，知道她家大米白面早已吃完，在新麦下来之前只能以红薯干，苞谷糁，地里、河坡野菜，墙头上的灰灰菜，洋槐花为主食，非常馋白米饭。还说了句“啥时候能可着肚子吃顿白米饭，死也闭眼了！”
何叶跟男人的冷战不常发生，一般一年一次，时间短则十天半月，长则月余，最长的一次何叶坚持了整整三个月，男人几次示弱，她睥睨过之，还是娘家大伯来斡旋了半天才恢复常态。形式就是互不搭理，看也不看一眼，说事儿都是通过儿女或孙辈传递；起因主要是男人吃独食和*钱。
有一次，何叶的娘家侄子拿来一包黑泥巴糖，男人把这包糖藏了起来。一天何叶感冒了，身体乏力，心慌，想喝碗糖水，找不见糖了，问男人，男人说不是你放的吗？后来，一个晚上，她发现男人在偷偷地吃糖。
最是那次，小何做好了午饭，干等他不回，就找到了寡妇家。男人摸了一张牌，牌面朝下，正在用指头摸牌点，小何把桌上的牌拨拉了，男人亮牌说我赢了。大家都说，你媳妇子拨拉了牌，你还赢个屁？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何叶说，回去咱再算账！第二天，苏莲偶然碰到她的手臂，她哎哟一声，苏莲问，小何，咋啦？她撸起袖子说，你看他个狗熊有多狠！苏莲看到，何叶小胳膊上有几处青紫的掐痕还透着血丝。
苏莲说，大侄媳妇，你快吃吧，别放凉了。我去屋后看场哈，一会儿我来拿碗。
约莫着小何该吃完了，苏莲又来到何叶屋里。见何叶在用石臼把红薯干捣成面，问，大侄媳妇还没吃了吗？何叶说，吃了啦。碗呢？在锅里盖着，一会儿，我洗洗给你送家里。不能送家里，你奶看见会不高兴的，我拿回去再洗吧。何叶揭开锅，苏莲看到，碗里的白米饭只吃了一半，中间像用锅铲子切开一样，另一半还齐展展地立在碗里。
苏莲惊诧地问：你咋还没吃完？
我......
何叶吞吞吐吐，很不好意思地说，你大侄子俺当家的也馋白米饭馋得要死。
-NO.02-
记账
文/施永杰
退休工人老展突然发现，坐在饭桌边吃饭的妻子老梅嘴歪斜了，神情跟平常大不同。不该这样啊。老梅退休前是县一高财务处会计，虽年近古稀，但容颜、体形、精神，犹如50多岁，被老同事、老同学、老闺蜜、老朋友称为“老美女”。老展想起人说脑血栓、梗塞有这种情况，十分紧张。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工作，他就给在县电视台当主播的妹妹英姿打电话。英姿立即要了。
在医院抢救了几天，老梅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。老展就给在市里一家局机关办公室工作的女儿祺琦打电话。打了几次，一直无人接听。再打，提示关机。
又过了几天，老梅清醒了，老展就跟她说了没有联系上闺女的事儿。老梅说，可千万别是出啥事儿了。等再过几天我身体强点了，咱去她家看看。老展说，你可别胡思乱想。孩子大了，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。咱管好自己，不给他们添麻烦就行了。孩子们太忙，生活压力太大，都不容易呀。
英姿问，哥，祺琦有多长时间没来你家了？
老展说，你嫂得病的前几天，她还带着儿子来过一次。那天中午11点，她要打电话叫你过来一块儿吃午饭，说是记不准你手机号码了，问你嫂，你嫂就把记事本递给了她，让她自己查。祺琦翻了好大会儿，又把记事本放到桌上，也没给你打电话。却对儿子说，走，咱们现在回家。我和你嫂都问她：咋了？她啥也不说，拉起儿子就走。出门时，我看到她眼角有泪水。你的两个侄儿、一个侄女，就你侄女最是在你嫂心里。你晓得的，祺琦小时候身体太弱，爱生病，你嫂总是半夜、整夜地抱着她。
后来，英姿通过朋友联系上了祺琦，说了她妈妈的病情。祺琦屏气听着，一句话也不回应。最后，英姿问：祺琦，你这段身体不舒服吗？是不是病了？你妈她的病情已稳定下来，正在康复期。你妈妈很担心你，她说，等过几天让我开车拉着她去市里看看你......
英姿还没说完，手机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下午，祺琦急急忙忙赶到病房，扑通一声跪在母亲床边泣诉：妈——我错了！我不该误解你......
原来，那次查找姑姑的手机号码，她看到记事本上有一页记着她欠父母元人民币的账。那是那年还房贷时手头太紧，丈夫的生意又拉下了饥荒，她来跟父母举债。半年后，她让丈夫来父母家还了借款。看了记事本，他以为丈夫瞒着她设立了自己的小金库，“男人有钱就学坏”，就跟丈夫死去活来、认认真真地干了一架。丈夫指天发誓，*着血淋淋的咒，说他还给了丈母娘，非要拉着她到丈母娘家“六只眼对证”。她信了丈夫，误解了妈妈：跟父母借钱，还用记账吗？亲情都去哪儿啦？还了款，为啥还不销账？
妈呀，我真的误解了你！看到你记的账，我以为你是怕我忘了，不还给你。
啊，母亲说，记账，是我的职业习惯。日清月结，无论公私，工作生活都明明白白，我就爱这样，改不了啦。
妈呀，我甚至以为，你是觉得，我怕你们百年之后，跟两个弟弟争遗产争不过，就平时沾一点是一点儿......
父亲插话了，昨天，你妈跟我商议，现在就写个遗嘱，到公证处办个公证手续。等我们百年之后，不管有多少遗产，都归你和两个弟弟三人平分。
母亲接着说，你爸说的是真的。你还钱后，我没有销账，怨我年事已高，记性走低。我真不该记你欠账，更不该不销账。是妈错了。那笔账，你早就还清了。
不！妈妈你没有错。我欠你们的账多得很，一辈子都还不清呀。这笔账我自己记着呢！
-NO.03-
关于作者
”
施永杰，笔名师仁，河南正阳县高级中学教师，河南省特级教师，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，《河北小小说》签约作家，荣获首届乌力波小说奖。出版小说集《情·缘》。
河北小小说
终于等到你，还好我没放弃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