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灰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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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往昔三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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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》丰富多彩的“课外活动”

小学时期,每天上午三节课,下午两节课,其他时间就可以任意玩,那时的课非常少,只有语文和算术两门。

一年级语文课的内容,至今我还记忆犹新。第一节课是“开学了”三个字;第二节课是“我们上学去”,四个生字;第三课是“学校里同学很多”,五个生字。每天老师也就是教一课。算术课同样非常简单,所以学习很轻松,更无课外作业之说。

散了学,既无电视可看,也无电子游戏可打,任何家长都不会去接孩子,也绝无什么辅导班、兴趣班等着去上。孩子们课下可以尽情地玩,随心所欲地玩,成群结伙地玩。

那时,虽然玩的都是些极为简单的游戏,但能玩出许许多多的花样。

常玩的例如跳房:有田字房、井字房、包祔房、梯子房等。里面有陷阱、有奖罚,可一人跳、双人跳、多人跳,一人跳“死”了,同帮的人能救起,被“救活了”,接着再跳。真是变化多端,热闹非凡,总是跳的家长三遍两遍叫不回家,饭也顾不得吃。

就是在大冬天,光着脚,脱去棉袄还汗流浃背。其他游戏如踢鍵子、打尖、打懒、吹杏核、撞黍秸、炸地雷……任何玩具都不需要花一分钱。

女孩子最爱玩拾“拨狗”,即随地找一些石头,磨成光滑的圆球,如小杏大小,一付五个,变着花样地抛、撒、拾、检、盖“小楼”,将其中的一个母球抛起,在它回落的空档里,迅速用另外四个球盖成所谓三层楼、二层楼,盖好了,敲倒,再变幻其它方式重抛重盖……手常磨擦的全是肉刺,手背裂着口子,指尖磨出血,但从不在乎。

(跳房子)

男孩子多喜欢玩打木头,结束时计算总成绩,谁赢了可获得当场用的那根木头棍。为能赢得对方那根木头,趴在地上认真地量出双方打出的距离,真是一丝不苟。其实那些木棍,随处都可就地取材,就是将这些“战利品”拿到家也就是一扔了之。再就是玩顶拐、打尖、弹蛋、摔泥爆仗……

以前冬天的雪大,且经常是一场接一场,整冬积雪不化,气温相对也比现在低许多。绕村的小河通常都能冻透,堆雪人、滚雪球、打雪仗及冰上的游戏总让孩子们乐此不彼。

那时都是穿蒲草编的“婆娃娃”鞋,尽管鞋底裹了猪皮,也早早被磨破了。脚冻得裂着口子,红着鼻子,流着鼻水,用两袄袖子左右开弓抹着鼻涕,再冷也不愿回家。屁股一天不知挨多少次摔,胳膊和腿整天青一块、紫一块,不敢跟父母说,慢慢挨几天也就自己好了。尽管如此,倒确实是很少感冒和生病。至今回想起来,直觉得回味无穷,幸福得不得了。

看着现在的孩子,的确是个个吃得饱,穿得暖,教室里夏日有空调,冬天有暖气,一出门口罩、帽子、手套,外加护肤措施,就怕有丁点的磕磕碰碰。上学被送往迎来,从不敢让孩子自由行动,看似享福,其实真为他们感到可怜。

拔野菜也是小时候非常愿意干的一项课外活动。

我们老家的土地非常肥沃,全是平原,黑土地,一马平川,深挖一米都不见沙石,绝大部分都是良田。除、、三年“自然灾害时期”,确实曾是依靠野菜充饥外,尽管人多地少,相对交公粮也多,但吃饱饭并无问题。

即使粮食不足,有亩产量能达数千斤、甚至上万斤的地瓜打接济,一般不会饿肚皮,且地瓜叶、地瓜藤、地瓜根均可食用,按现在国际卫生组织推选的最佳食品,竟然首选就是地瓜。尽管如此,野菜仍是家家户户每日餐桌上不可缺的主食、佐餐或菜肴。

在老家时,每年刚一开春就开始挖苦菜子(中药名:败酱草),白蒿(茵陈)、谷扎子(王不留)、荠菜等。遂即又开始将灰灰菜、蓬子菜、马扎菜(马齿笕)、扫帚菜、大、小夫子苗(牵牛)等端上饭桌。这些野菜可蒸着吃、包包子、做菜团子、烙菜饼,亦可直接用蒜泥拌着吃或生蘸面酱吃。

(蒲公英)

其实野菜之王当属七七毛(小蓟),无论从春到秋,遍地都是。掺合着婆婆丁(公英)、米布袋、面布袋(地丁)车辙子(车前草)等,能翻着花样做出多种食品,成为农家饭桌上常年不离的主菜和主食。

(马齿笕)

所以,那时的庄户人家,虽说吃的不是精米白面、不是大鱼大肉、山珍海味,但吃的是从自己地里刚刚收下来的新粮、刚从自己菜园里采摘下来的时令新菜,而且绝无污染,再配上这些相当于“中草药合剂”的野菜,身体必然是格外壮实,很少生病。

当年我们常常下午三、四点钟放了学,便都事先约好了,一起去拔野菜。各人回到家扔下书包,提个筐子就跑,一边打闹着,一边算计着去哪坡。最好是去个能顺路“偷瓜摸枣”的地儿,到了那“预谋”好的园地里,不用管是*瓜、西红柿、嫩豆角、嫩茄子,还是大葱、萝卜,逮着什么都可先香甜的吃一气,当然是洗也不会洗。因这园子不是自家的,就是你叔叔家或他大爷家的,所以只要别糟蹋了东西,一般是不会太受责备的。

最惹人发火的是去偷西瓜,常不知生熟,摸着个就跑,找个硬地一摔,尝尝不甜,扔了再去摘,往往是吃一个,要祸害五、六个,尚若被户主发现了,必然要挨上一顿臭骂,只好快跑了完事。

也有时先跑进某一块玉米地或高梁地,折上一堆“甜秸”,即玉米竿或高粱竿,甜甜的嚼上一顿,才去拔菜。要是在地里碰上一口水井,便常常随手摘个大烟叶(或其他的植物叶子),做成一个烟叶包,用地瓜藤栓起来,伸到井里提水喝。

大家轮流,一人喝一烟叶包,不管口渴、还是不渴,不管水凉、还是不凉,都喝得很甜,连里面的小虫子、蚊子龟,也一起喝进肚子里去了。好像喝的不是井水,而是观世音菩萨那玉净瓶里的圣水,好处是竟然很少出现拉肚子,不过生蛔虫的情况还是很普遍的。

快黑天了,不管是什么菜,很快就能拔上半筐子,有的能叫上名、有的叫不上名,但我们都知道哪个能吃,哪个不能吃。只要别把打破碗花花(在我们当地叫“妈虎(狼的别名)眼”,是一种看上去很好看,开着漂亮的*花,学名叫“狼*”的剧*中药)带回家就行,否则吃饭时会打破碗,那肯定是要挨打的。

如实在拔的太少,大家也会互相接济一下,再就是到家门口时,将筐里的菜抓起来松松,家人一看都快滿筐了,会满意地夸你能干,即使过会抓一把就到了筐底,最多笑骂你一句,也不会被打屁股。

每当想起这些,真覚得快活极了。那一个个滑稽的闹剧,就仿佛发生在昨天,让人怀念不己。

《四》念“月”

再过几个月,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又到了,不禁让我想起了童年时候的“念月”。

小时候,每年的八月十五日,我都会收到几个很值得炫耀的“月”。它是用精粉先做成两个圆圆的厚发面饼,大小、厚薄相等,多如茶盘大,一指厚,叠在一起,中间夹上枣,枣要从两饼的周边探出一圈,饼面上再用面团及红枣做成各种花或瓜果、石榴、葡萄等花型,装饰漂亮后,放入锅内蒸熟即可。外形看上去有些像现在的生日蛋糕。

每家这几天都会做几个“月”,作为节日礼品,互相赠送。另外,凡做姥姥及舅妈的,一定要给外甥送个“月”,这是祖宗留给她们的传统规矩。所以,连同自家做的和亲戚、朋友赠送的,我在每年的此时,总能拥有几个“月”去卖弄,少时也有两、三个,多时能收到七、八个,但几乎每年都是二舅妈给做的那个最漂亮,我也常是年年选二舅妈做的那个“月”,拿出去满村跑着卖弄和炫耀。

到了中秋节这天,下午放了学,便迫不及待地跑回家,挑选一个最满意的“月”,用茶盘或盖垫托着上街去念“月”。这天的傍晚,满街、满场院,都是孩子们的欢呼声、念“月”声。

“念‘月’了,念‘月’了,一斗麦子一个了;念‘月’了,念‘月’了,一斗麦子一个了……”

孩子们不约而同的排着队,一边高声唱着念“月”歌,一边走街串巷。人越多的地方越往里鉆,互相展览、互相比赛,如自已的“月”又大又好看,那是非常体面、非常荣耀的。念“月”队伍常常会越聚越大,一直疯玩到天很黑了才回家,将“月”割成块,全家人分而食之。

小孩子如这天无“月”可念,是极伤心的事,如自己的“月”太小、太难看,也是极尴尬的。有些调皮的男孩子,常趁大家跑着念“月”的机会,抓取女孩子“月”上的枣吃,惹得她们伤心地大哭。

其实那些活动,我后来想都是当年老祖宗们,为渲染节日的气氛,编排出来,让孩子们热闹热闹,大人也跟着高兴高兴。作为当年的我们,却只知道玩闹,再就是吃,至于别的,我们当然不会去理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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