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灰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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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行客清明时节话野菜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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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行客︱清明时节话野菜

我小时候,家里的日子并不怎么难熬,饭,还是可以吃饱的,记忆中的主食也是白面的馒头居多,间或母亲会给我们烙油饼吃。那些村边地头的野菜,我吃得并不多,但是确乎有几种,是清晰记得的美味。

香椿芽,是年年必吃的。因为自家院子东北角就有一棵,树靠着东墙根,比北屋的房顶还要高出一米多。春三月,香椿树梢便冒出一个个胭脂色的小疙瘩,一天天的膨大,炸裂,不几天的功夫,便是一树嫩绿嫣红。母亲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忙碌,不经意的抬头,说道“这香椿芽可以摘了。”大姐二姐便每人挎上一个竹篮子,爬上墙头屋角,伸长了手臂把一拃长的叶子摘下来,内里的芽心要留着,等着再过几天又可以再摘一次。我便在树下仰着头张望,指挥着姐姐摘这一枝,摘那一枝。

春日和暖,时光的脚步似乎也走得慢,阳光洒在小院子里,能看得见空气里的微尘在静静地飞舞,苹果树盛开着一簇簇深粉浅白的繁花,隐隐的香气四溢。母亲和姐姐在院子里坐下,仔细得择去香椿叶发硬的叶梗,然后用清水把叶子洗干净,放在小簸簱里控干水分,中午的饭桌上便有一盘*绿相间的香椿炒鸡蛋可以吃了。

此后半月,香椿芽越长越旺,来串门的婶子大娘也比平日要多,左邻右舍的饭桌上也便都能尝到这春天馈赠的新礼。

青圆的榆钱和洁白的洋槐花是确乎吃过的,不过是生吃,爬上树,从枝条上捋下来抓一把,塞进嘴里,大口嚼着,感受着那股甜味。

蒲公英,我们小时候叫做“布布丁”的,散落于山村的田间道旁,一场春雨后,三五天功夫,便到处可见了。一朵朵扁圆形的花高低错落,像金*色的小盘子。大人们说“布布丁”是药材,性大凉,有去火的功效,常常把它们晒干了泡茶喝。小时候我却嫌弃它入口太苦,心里不大喜欢。

去年我还在新城中学,操场南半部的蒲公英,却长的很茂盛,远望去金*一片。课间我和同事拿了小铲子,十多分钟便挖了一塑料袋子。回家后清洗干净,开水里烫几分钟,捞出,随手切几段,配了蒜汁来调,倒是大去苦味。特意给我女儿尝了尝,却又是不受她欢迎,也是意料之中的事,整盘菜只好我一人独享了。这种野菜的接受程度,大概和人的年龄阅历有关系罢。

相比于蒲公英的苦味,“灰灰菜”就随和得多了。初夏的雨后,在道旁,常有一片片的灰灰菜抽出嫩叶,齐齐的疯长,迎着风招摇。我们便采了顶端的一部分来吃。或熟炒或凉调,都很相宜。

年的夏天里,我和新城搬运站工作的一位本家叔叔见面(他家的儿子,就是和我不辨谁大谁小,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位发小)。搬运站的大院子里堆积着黑乎乎的枕木,院子的空闲处被开发成了菜地,生长着豆角*瓜和几十颗玉米。这小站,只有一趟三节车厢的客车,来往于新城和武安的郭二庄之间,叔叔的原话是:“麻雀尾巴一样长的火车”,所以平日里甚是安静,听不到铁轨的咣当声。

婶子盛情留我吃饭,做的是灰灰菜的素馅饺子。婶子炒了鸡蛋,剁了葱头,加进馅里去,还洒上了自己炒制的芝麻盐,这民间传统的调味品,可比现在超市里卖的十三香纯正太多,一顿素饺子吃的我满口生香,连叹美味。以至于后来常常想起。

山野村民,没什么讲究,还有一种地衣,算不上“菜”的,也拿来吃。山村的西边二百米处,有一大片裸露的石板。夏季的雨后,石板的错落交接处便有了大大小小的水塘,水塘里会生出一种墨绿色的地衣,我们的方言叫“地gulian”,“gulian”就是“卷曲”的意思,就捞了来吃,里面常常掺杂了草根尘土,洗不干净,口感很不好。

马齿笕,我们方言里叫做“麻耳菜”(音),再也晒不死的,生命力超顽强。生在地里便也是杂草,把它铲出来,随手扔在道边,随扔随长。即使烈日下暴晒多天,只要天一下雨,沾点泥土,马上就能郁郁葱葱的返青。

“麻耳菜”(音)通常凉调了吃,这种菜滑滑的,微带酸涩。母亲有时候也用它摊煎饼,蘸了蒜汁来吃味道也很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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