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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田间四季情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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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南北以秦岭为界,我的爷爷奶奶就生活在秦岭的南山脚下——汉中,这个被称为“陕南小江南”的地方。在这特殊的地理位置,我感受到了他们老一辈人在田间劳作的苦与乐。

爷爷奶奶所居住的小乡村,有着零星几户人家。但仅仅是这几户人,就将小小的乡村装点得美不胜收。清明前后,种瓜点豆,田野阡陌上的迎春花繁茂盛开,小蜜蜂们带着那肥嘟嘟的身体在暖阳下飞来飞去;夏至时节,水稻生长,鱼苗在稻间水田里悄悄成长;大暑时节,田间放水,高处稻田里的鱼儿顺着河道流进低处的鱼塘里,闸门关闭,鱼塘里放入几只鸭子,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;白露时节,稻田丰收,鱼塘钓鱼,银杏叶飘落,收获绿枳实;冬至时节,池塘水中草长,岸边梅花绽放,水面飘红影,草上停白鸟。这块小小的池塘,蓄下的是一家人间如水般绵延千里的情怀。爷爷奶奶家,就在这块小小池塘边。

小时候的我就和爸爸妈妈有一个约定,每个月都会一起开车回到爷爷奶奶家。从小到大,最让我期望的就是在各种作业卷子之外,听到那句“我们去爷爷家住几天”。一路上,我领略了各种风光;一年之内,我领略了四季之景。

春天的时候,小池塘水面波光粼粼,迎春花鹅*的花瓣在岸边被风吹落。每到这时,我就和爷爷一起穿上水靴,戴上皮胶手套,拿着农具在田间除草,种下土豆还有小麦。田间时不时会蹦出一两只小青蛙,野猫也在小路上奔跑。奶奶和妈妈会把各种花的种子种到小院边上,沿着篱笆直到后院,指甲花和美人蕉错落有致,李子树上的枝干也正开着小小的白花。春末的时候,我会和爷爷奶奶一起拿着小竹篮还有小铲子,到田地里挖出越冬的元胡。听他们讲,这是药材,有很大的作用。

夏天阳光*辣,但是田间绿树繁茂,气温凉爽。春天的牡丹花慢慢凋落,我和奶奶戴着蒲草编织的小帽在田间除草,给庄稼施肥,时不时摘几朵岸边树上生长茂盛的栀子花,把他们装在玻璃瓶里,摆放在茶几上,香味清新,沁人心脾。这时候农田会放水,也俗称“晒田”,闸门一开,地势高处的水会流到小池塘,田里的小鱼也随着水流一起来到池塘里。放水结束,闸门一关,池塘里满是鱼儿和螃蟹,小蝌蚪也在水面成群结队地游着。在池塘中央,荷花倚着荷叶,几只白鸟在低空飞过。此时,油菜花田正长得茂盛,田野里*绿相间,格外好看,蜜蜂们也辛勤地劳动着。

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。每到这时,庄稼成熟,田间劳作的人们多了起来,每一户都在收割庄稼。爸爸和爷爷会在田间割稻子,妈妈把他们割好的水稻捆成一把,我和奶奶就将这些成把的稻子放进小型收割机里面,再把这些水稻运到院子里,进行第二次运作。奶奶把第一次收割好的稻子倒进机器里,我就在机器出谷的一边用小铁锹把谷子铲到大院里,让正午的太阳暴晒谷子,减少湿度,奶奶这时也会把之前剩下的玉米棒和棉花拿出来接着晒,这个时候,院子里一时间就变得色彩斑斓了。

与收割水稻同时进行的,是去小山上摘一种名叫“枳实”的果子。爷爷奶奶背着竹篓,我拿着小剪刀,一家人在半山腰摘果子,我剪下低处的枳实,把他们装到竹篓中。而高处的果子,由爸爸和爷爷拿着竹竿敲打下来,散落一地。等敲打结束后,我们就开始在那片小小的山坡上四处奔跑,把掉在地上的果子捡到竹篓里,一个个竹篓渐渐满了起来,我们一天的劳动工作也就结束了。

到了秋末的时候,银杏叶掉的满地都是,我又会和爷爷奶奶一起清扫地面,把大片的树叶拿回家。手巧的奶奶会用这些银杏叶做成花束,拿走夏日留下的那些栀子花,用银杏叶来装饰家里。几场秋雨一过,院子边上的桂花也开了,十里飘香,妈妈和奶奶便用这些桂花做成桂花糕,美味可口。

到了冬天,院子边上的梅花开了。过了冬至,爷爷就开始筹划捕鱼。小池塘面积虽然不大,但是里面鱼、虾、螃蟹都很充足。一大清早,爷爷就开始准备各种工具。冬天的鱼儿不像夏天时那么活泼欢快,他们大多都在水底游动,经过一年的生长,鱼儿长得都很肥美。每到捕鱼的时候,爷爷就会叫上小村子里的其他人一起,十几个人围着一块小池塘,撒下渔网,收网时,我就和奶奶一起把鱼装到大水桶里,爸爸和妈妈会把水桶抬到厨房里去。一张渔网一次能网住十几条大鱼,爷爷把这些鱼分给来帮忙的人以后,留在家里的也就只有三、四条,但大家都很开心。

农田中劳作,有收获的喜悦之情,也有很多面对自然条件的无奈,以及面对自然灾害的痛惜。春季种植水稻,泥地里泥泞难行,记得一次我穿着水靴正准备抬脚时,鞋子却陷进土里,重心不稳,结结实实地在泥地里摔了一跤。夏天酷热难耐,去田地里除草时,小虫子到处乱飞,水稻的杆叶锋利无比,一不留神,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就会留下几道血口子。秋天的时候天气异常多变,然而又是“农忙”时节,需要收获和处理的庄稼的又很多,如果天气不好,这一年的收成都会大打折扣……即使困难再多,但一年四季在田间劳作的人却没有减少。

爷爷奶奶生活在这小小的村落中,依山傍水,鱼米滋味一年四季都能品尝。吃着自己种下的菜,欣赏自己打造的风景。这片绿野乡间,带给了我无数的劳动收获与体验,使我能感受到传统的耕作方式以及多年前劳动人民生活的苦与甜。小小乡间,一年四季美景不断,美味多样,生活在这空气清新、天空蔚蓝的乡野,身心愉悦,这也是爷爷奶奶不愿到城市中生活的原因之一吧。

茂岭耕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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