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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蒙古历史完颜阿骨打抵达涝利海,获得传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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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天辅七年(年,即宋徽宗宣和五年)6月12日,农历五月十七,二十四节气夏至前第四天,己巳日,完颜阿骨打西进灭辽追击天祚帝,抵达落藜泺(今兴和县涝利海),首次见到“传国玉玺”,并接受属下所俘获的耶律大石。鉴于传国玉玺在中华文化体系中的独特地位,完颜阿骨打见到这一宝物之后,非常高兴,“遂置玺于怀中,东面恭谢天地,乃大录诸帅功加赏焉”。根据《金史》记载,在此前后几天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行程为,“丙寅,次野狐岭。己巳,次落藜泺,斡鲁等以赵王习泥烈、林牙大石、附马乳奴等来献,并上所获国玺,宗隽以所俘辽主子秦王、许王、女奥野等来见。”当时完颜阿骨打派遣斡鲁、宗望等人,沿着龙门县(今张家口赤城县龙关镇)、白水泺(今察右前旗黄旗海),向处于阴山、青冢之间(今呼和浩特大青山到昭君坟一带)的天祚帝进军。阿骨打听说辽主留辎重于青冢,自己带兵万人逃往应州(今山西朔州市应县),于是派宗望等人追击,结果大获全胜,并俘获了天祚帝的儿子赵王习泥烈及传国玉玺。其后几天,完颜阿骨打朝着呼和浩特青冢方向西进,而斡鲁宗望等率军东返,他们于落藜泺会师。

关于落藜泺之地望,历来有不同说法,年的《张北县志》附图,将其标在今馒头营乡新地湾到元中都遗址一带,淖沿子村南,其位置在安固里淖尔(即辽金元时期著名的皇家避暑地鸳鸯泺,因一大一小两湖距离不远,有河相通而得名,另一个湖为今安固里淖尔东侧的天鹅湖)的东南方向。鉴于鸳鸯泺(泊)、落藜泺(泊)在历史上的独特地位,南宋到明末清初的官方地图,都对其有较为明确的标注。

《苏州石刻地(坠)理图》(南宋淳佑七年,年),《大明舆地图·北直隶舆图》(约嘉靖二十六年,年),《广舆图·北直隶舆图》(万历七年,年),《皇明职方两京十三省地图表·北京地图》(崇祯八年,年)以及《地图综要·北京分里图》(顺治二年,年),都有二者信息。明清地图都将落藜泊标在鸳鸯泊之西,其中《大明舆地图·北直隶舆图》《皇明职方两京十三省地图表·北京地图》更是将落藜泊标在阳高正北偏西东洋河的方向之上。除了古地图标示信息之外,完颜阿骨打的行军方位和里程,更能说明问题。《金史》上说的很清楚,阿骨打一行是从野狐岭向呼和浩特的昭君坟挺进,在野狐岭的时间是五月丙寅(农历五月十四,公历6月9日),抵达落藜泺的时间是五月己巳(农历五月十七,公历6月12日)。

张北野狐岭到呼和浩特青塚,最优线路正好途径今天兴和涝利海一带,从野狐岭到涝利海最优线路公里,完颜阿骨打第三天到达落藜泺,接受献俘和辽国玉玺,同时见到被俘的耶律大石(后来逃脱建立西辽)。从野狐岭到新地湾村,交通距离大约25公里,顶多一天日程,而且远远偏离前往青塚的最优线路,正常逻辑,英明神武的金太祖不会做这种傻事。落藜泺(泊)是契丹人起的汉语地名,在北宋仁宗(—3年在位)时期官修的《武经总要》“北蕃地理”中就开始出现。落藜也叫“藜”,是一种药食两用的山野菜,性味甘、平,微毒,也叫灰菜、灰条、灰灰菜,很适宜于盐碱度较高的土壤环境。契丹人命名地名,与后来的蒙古族类似,偏好于描述地形地貌以及周边环境特征,“鸳鸯泺”“平地袅”“步落泉”“大鱼泺”皆都如是,因此落藜泺(泊)之得名,与当时湖泊周边落藜遍布存在着直接关系。

后来由于此地发生过“传国玉玺交接事件”,因此名字一直被后人所记忆,延续到明末清初,其发音更是进一步沿用到现在,进而演变成了“涝利海”或者是“老利海”。作为成熟地名,“涝利海”(落藜泺)已经存在了千年之久,绵延至今。涝利海历史上与东洋河源头后河(亦即二道河,明朝后期兵部职方司的一些图说当中,今兴和境内的银子河被标注为“头道兴河”,后河为标注为“二道兴河”)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,属于湖河一体的体系,水量大的时候连成一片,水量小的时候有所断续,甚至变成几个小湖,这种状况至少有数千年的历史。涝利海位于后河干流大拐弯处,南北还有几条支流在此处注入,与内蒙古“黄河几字弯”东西两大拐弯处历史上的两大湖群——磴口县“腾格里泊-纳林湖”、托克托县及土左旗“沙陵湖-神水湖-哈素海-善岱湖”,在地理成因上都非常类似,而且这三处的拐弯都接近于90度。此种地形在蒙古语当中通常被叫作“套海”,草原及农牧交错区“套海”非常多,但这三个“湖河一体、若即若离”的套海却具有极大典型性。

自秦始皇以来,传国玉玺成为“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”的重要信物,包括北方少数民族政权对此都极度重视,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,传国玉玺的经历扑朔迷离,还演化出了好多传奇故事。从传说中李斯奉秦始皇之命,用蓝田玉镌刻“受命玺”以来,直到后唐末帝李从珂时期,基本上谱系明确、传承有序。但也就是从李从珂开始,传国玉玺的故事就变得复杂起来。先是后唐清泰三年闰十一月二十六日,辛巳日,公历年1月11日,李从珂怀抱传国玉玺,举族与皇太后曹氏自焚于玄武楼。其后按照赵匡胤诏修的《旧五代史》所载信息,真正的传国玉玺在李从珂的大火中焚毁或者是下落不明,石敬瑭自己伪造了一颗假的,这颗“假传国玉玺”于大辽会同九年(年)被石重贵献给了契丹,结果因做工粗糙被耶律德光识破。但这毕竟是“宋辽正统之争”过程中北宋方的一面之词。根据《辽史》记载,辽国方面是认可石重贵所献传国玉玺的,并将其作为大辽属于中华正统王朝的重要依据,“圣宗开泰十年(年),驰驿取石晋所上玉玺于中京;兴宗重熙七年(年),以《有传国宝者为正统赋》试进士;天祚保大二年(年),遗传国玺于桑干河。玉印,太宗破晋北归,得于汴宫,藏随驾库。”史料中说的很清楚,辽兴宗本人为了宣扬“辽正宋闰”的观点,甚至不惜将“有传国宝者为正统赋”作为科举考试的正题。在此需要补充的是,石敬瑭家族对中国历史深远影响有三,最大的当属将“幽云十六州”割让给契丹,其次是将沿边府库的铜钱送给契丹,“石敬瑭又献沿边所积钱,以备军实”,这些铜钱一直使用到元末,以至于集宁路古城的出土文物中,除了比重最大的北宋钱之外,还有一定数量的五代铜钱,第三就是将“传国玉玺”献给契丹,在一定程度上引发了后续几百年的“正润之争”“正统之争”,当然这个问题除了传国玉玺之外,还与后晋乃大辽所灭有关。

我们暂且不管契丹所得传国玉玺之真伪,大辽所谓的“传国玉玺”到了天祚帝年间,又开始出现了信息上的纷乱。《辽史》所载,契丹皇帝对传国玉玺格外重视,一直带在身边,“得于汴宫,藏随驾库”,大辽保大二年(年)正月后半月,在金兵的追击下,天祚帝率卫兵五千余骑逃到西京大同府,并将“传国玉玺”遗失于桑乾河。但按照《金史》的说法,大辽的传国玉玺,在呼和浩特一带被金兵所获,并于落藜泺献给完颜阿骨打。孰是孰非,史料迷雾重重,我们只就正史客观陈述。但故事并未由此结束。到了元朝,又出现了“献玺祥瑞事件”。根据《元史》,崔彧《进传国玺笺》以及《杨升庵集》(明代杨慎所著,其名句为“滚滚长江东逝水”)等资料所述,至元三十一年(年),忽必烈驾崩、元成宗继位,上年木华黎曾孙硕德去世,他夫人生病,留下一个刚刚九岁的儿子,经济异常困难,托朝中大臣出售古玉印,正月初一在皇宫值班的御史中丞崔彧获得此玉,经监察御史杨桓等一同鉴别、辨认文字后,发现其为传说中的“传国玉玺”,就将其献给了“徽仁裕圣皇后”弘吉剌·阔阔真,元成宗登基后一段时间,已是皇太后的弘吉剌氏亲手将传国玉玺授于成宗。

元文宗至顺元年(年)朝廷编修的《皇朝经世大典》中,对此传国玉玺亦有所述,“天命有德,何有于秦玺哉?我朝惩历代之谬,虽得秦刻及前世之器,皆藏而弗用,爰制大宝,质兼金玉之贵,文列古今之宜,以成一代之制度,典瑞掌之”。这方“传国玉玺”后来随着元顺帝世系一直草原上流传,明朝手中始终没有传国玉玺,为此善于钻营者就琢磨着在这个上面做文章,以博得泼天富贵、建立不世之功。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有石亨。天顺二年(年),“孛来近边打围,石亨欲领兵巡边取传国玺”,此事遭到朝中大臣李贤的反对,没有实施,“连年水旱,军民疲困,宜与休息,若玺乃秦所造,亡国之物,实不足为主。”明朝末年,数百年来兜转于草原之上的传国玉玺,辗转到了林丹汗手中,与玛哈嘎拉金佛、蒙文金字甘珠尔经,并称“林丹汗三宝”(也叫蒙古三宝),属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三大信物。

年,皇太极西征林丹汗,察哈尔蒙古遭受重创,林丹汗于青海大草滩病逝之后,年余部在额哲与其母亲苏泰太后的带领下,归顺了后金政权,包括传国玉玺在内的“林丹汗三宝”也转移到了皇太极手中。传国玉玺的重要性,自不待言,玛哈嘎拉金佛,意义同样重大,忽必烈之后,蒙元皇帝在登基之前,必须在玛哈嘎拉佛前接受九次灌顶方才拥有合法身份。因此皇太极获得“林丹汗三宝”于年做了三件大事,其一、践天子位,登基称帝,受尊号为“宽温仁圣皇帝”,将年号改为崇德,将国号改为大清;其二、被以额哲为首的漠南蒙古16部49位领主尊为“蒙古大汗”,得到“博格达彻辰汗”尊号;其三、在沈阳赐建“实胜寺”(皇寺),用来供奉玛哈嘎拉金佛。完颜阿骨打在涝利海获得“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信物”传国玉玺,对于他本人及金代历任皇帝来说非常重要,对于今乌兰察布地区来说,同样影响深远。根据逻辑顺序我们可以合理推断,为了纪念“阿骨打获得传国玉玺”事件,大金朝廷先是在今天的兴和县境内设立新城镇,归抚州(治所在今张家口市张北县)管辖,大金承安二年(年),新城镇升级为威宁县(其遗址在今兴和县西北台基庙乡古城)。非常有趣的是,威宁县古城到涝利海历史上水面最近的距离仅3.5公里。金代抚州下辖四个县,柔远、集宁、丰利、威宁,其中附郭的柔远县(金大定十年,年置),与西侧的威宁县(承安二年,年置)最为特殊,这两个县的地名,其得名及寓意,可以有好多种解释,但柔远辖区内有鸳鸯泺、野狐岭,威宁县境有落藜泺,结合完颜阿骨打西征天祚帝进军路线及收获传国玉玺的重大史实,柔远、威宁无疑与之有关。“柔远”寓意“望风披靡、柔服远方”;“威宁”就是“威服四方,平定天下”,隐隐约约皆都指向玉玺事件。今天来讲,乡镇基本属于一个级别,每个区县都有好多乡镇,镇是大一点的乡,但放在宋朝和金代,“镇”的含金量很高。镇的数量远远要少于县的数量,宋代诸州管下人烟繁盛处置镇,与县同级,设监官或知镇主管,掌火禁或兼酒税之事。金承宋制,沿设知镇,秩从七品,与知县同,其下设公使人均与县同,惟按户口多寡酌置司吏。根据《金史·地理志》记载,整个大金朝行政建制情况,京府州个,县个,镇个;西京路辖区,府2个,节镇7个,刺郡8个,县39个,镇9个;大同府,辖有县7个、镇3个。抚州下辖四个县,其新城镇升级为“威宁县”之后,整个抚州从此无镇,金代的抚州归“西京路”管辖。了解了以上背景,结合其选址位置、升级为县后的名称,我们就不难领悟“落藜泺传国玉玺事件”的重大意义及其深远影响,落藜泺之名延续千年而不废,自然也与其有关。#内蒙古历史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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